2019年5月31日 星期五

(J禁) 完璧ではない君と(中)

※CP:瀧翼/タキツバ。OOC+經不起考據的細節。
※微現實向。受到《女性セブン》報導的刺激,想試著寫一個在複雜而繁忙的日子裡,相方依然是不變的歸宿的腦洞延伸。
※依然慢熱,最後一道前菜。
※BGM:秦基博《Rain》(《言葉之庭》主題曲)




§

「千賀,今晚真的很謝謝你們。」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方,翼對千賀道了謝。明明自己的身分是前輩,說話的態度卻充滿真誠。

之所以如此,並不僅僅是為了千賀通知自己前來而表達謝意。在更早之前,翼曾拜託過幾個與自己交情還不錯、工作上又常和瀧澤接觸的工作人員或前後輩,替他稍稍注意瀧澤的狀況—假如瀧澤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,請知會他一聲,而且盡可能別讓瀧澤知道。

如同當年對方在他骨折受傷時,特地交待工作人員像平常一樣待他就好那般;在對方就職事務所的子公司之後,翼也想盡量保持適當的距離,不會造成干擾的關心對瀧澤而言才是最好的。

「請別這麼說。其實我和五關都很高興能幫上翼君的忙。」千賀輕搖了頭。「之後翼君如果還有需要的話,請再告訴我…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,我都很樂意為翼君效勞。」
「謝謝你。」

過沒多久餐會迎來了散場時刻。翼和千賀一人一邊扶著瀧澤的肩臂搭乘電梯下樓,而於一旁陪同的五關則一手提著瀧澤的公事包、一手拿著翼的傘及工作人員額外準備的透明傘,在走出大樓門口的同時為三人撐起透明傘,護送至路邊等候的計程車。司機一看見翼等人,馬上開啟了車門。


「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。」發現對方和稍早前送自己前來的司機是同一位,翼露出了有些訝異的神色,笑著對司機說道:「這趟又要再麻煩您了。」
「別這麼說,這是我的工作嘛。」司機慷慨地笑著回應道。「請上車吧。」

接著翼和千賀一起將瀧澤送進計程車後座,而後翼才從五關手中接過自己的傘和瀧澤的公事包上車。在車門闔上之前,翼的雙瞳筆直地凝視著傘下的千賀與五關,對兩人言謝與道別。


與千賀及五關一別後,翼向司機開口:「麻煩請先到…」
「直接去你家吧,翼。」在翼正要向司機報上瀧澤的居住地址時,瀧澤出聲打斷了翼的話。
「咦?」一聽見瀧澤的發言,翼訝異地轉頭看了瀧澤一眼。此時的瀧澤因酒意的後勁而不適地蹙起眉頭,隻手扶著額頭、瞇起了雙眼,沒辦法好好與翼對上視線。翼伸手碰觸瀧澤的肩頭,輕聲問道:「…還好嗎?」
「嗯。」瀧澤搖搖頭,睜著有些朦朧的眼睛望向翼。「好久沒去你那裡了…不行嗎?」
「也不是不行…那好吧。」一時之間翼也找不到婉拒的理由,便答應了對方的要求。「那個、麻煩請送我們回到原先出發的地方,謝謝。」翼對司機說道。
「我明白了。」司機回應道。

計程車在經過一小段辛夷樹與商業建築並排著的道路之後轉彎,接著持續筆直地前行。坐在翼旁邊的瀧澤已不知不覺闔起雙眸,低眉俯首地在車上小睡,頭部隨著車輛的行駛而輕微晃動著。

「聽說這場雨會一直下到清晨。」計程車司機如是說著。
「短時間之內的確看起來不會停的樣子。」翼雙眼看著窗前規律擺動的雨刷,回應了司機的話。

車輛在一個路口停了下來,翼望向了窗外的人行道,雨絲紛紛打在栽植於路旁的厚葉石斑木上,濡濕了深綠的葉與乳白的花苞,因加班或應酬而晚歸的上班族撐著各色的傘,為趕著搭電車而踏著匆忙的腳步穿越了斑馬線,走進車站的入口。往車站上方看去,高架鐵道上映著亮晃晃燈光的列車逐漸駛離,而反方向又有另一列電車與之交錯、駛入了月台。

不一會兒號誌由紅燈變換為綠燈,計程車在前進的同時也轉了個彎,瀧澤的頭顱因而順勢靠在翼的肩上。在感受到肩上重量的瞬間,翼稍微轉頭往身旁一瞥、斂了斂眼瞼,輕輕挪動肩膀的位置好讓瀧澤能睡得舒適,再將目光移回車窗外。瀧澤的呼吸十分安穩,溫熱的體溫、濃醞的酒氣和慣用的香水味交融在一起,環繞在翼的頸窩與鼻間。

對方肯定很累吧,翼如此心想著。

「兩位的感情真好。」司機看了前方後照鏡一眼隨口說道,語氣親切而和藹。
「啊,嗯、是的。」聽見司機的話語,翼凝望窗外的瞳眸略微睜大了些,隨即看向駕駛的位置,直視著司機並應和對方。
「沒想到今晚居然會同時載到タッキー&翼的兩人,要是把這件事告訴我女兒,作為粉絲的她肯定很興奮又開心…畢竟是珍貴的目擊情報呢。」司機一邊留意著車道上的路況,一邊握著方向盤駕駛著。「在團體解散之前,我偶爾曾在電視上看過兩位的新聞,像是歌舞伎和佛朗明哥,由衷地認為你們都是很優秀有為的年輕人…今後要做的事也不少吧,請繼續加油,粉絲們一定會支持你們的。」

翼擱置在大腿上的指尖,因司機的這段話而顫動了一瞬。前座後照鏡中映照著司機懇切的、帶著笑意的眼角,翼注視著鏡中的那雙眼睛,思考了片刻後,微笑著向對方說了一聲:「…謝謝您。」

不久之後計程車抵達了翼所居住的社區,司機很貼心地將兩人載到公寓大門口。翼付訖了車資、並再次向司機道謝,快速地檢查及收拾好他和瀧澤的隨身物品,然後叫醒瀧澤、並攙扶起對方。計程車離公寓的前庭屋簷只有幾步路,但下車時司機仍先站在後座車門邊撐傘為兩人擋雨、護送兩人到屋簷底下才告辭。

保全警衛一見到他們,便先一步打開公寓的玻璃大門,問著是否需要幫忙,並扶起瀧澤的另一側的手臂,陪兩人從大門口穿越大廳、走至電梯前,還替兩人按了門邊的按鈕。為此翼又向警衛點頭致謝,而警衛只是笑了笑表示不過舉手之勞,隨即又回到工作崗位。在電梯門開啟的當下,翼扶著意識仍有些昏沉的瀧澤進入電梯,按下自己所住的樓層。

意識似乎還有些昏沉的瀧澤垂下了頭,藉著攀在翼肩背上的手臂支撐著自身,而翼只是不發一語地站在身側,搭著對方的手像是安撫似地,輕拍了一兩下肩頭。翼一面仰望上方顯示版逐漸變化的樓層數字,一面聽著對方的呼息聲,直到電梯門再次開啟,他輕聲地提醒瀧澤快到了,而後陪著對方踏著些許蹣跚的步伐越過走廊,最後停在他的家門前。

掏出鑰匙開了門後,便看見家中飼養的紅貴賓犬守在玄關,搖著短小的尾巴對他們兩人吠了幾聲。擔心打擾到鄰居的翼,對著自家愛犬叮嚀:「噓,Ala醬小聲點。」

像是聽懂了翼的話,紅貴賓犬動了動耳朵,安靜地看著兩人。

翼扶著瀧澤走向客廳,並沿途打開室內走廊與客廳的燈光,而紅貴賓犬則跟在他們身後。他讓瀧澤在沙發上坐下,被安頓在沙發的瀧澤,稍微動手鬆開領帶,接著靠在椅背上仰躺著,再次瞇起半睡半醒的眼睛。紅貴賓犬抬頭看了看瀧澤、嗅了嗅瀧澤的褲腳,再沿著沙發和茶几繞圈,鼻子不時湊近地板嗅聞。

翼將自己的手提包與對方的公事包放在另一座沙發,瞥了眼在出門前就一直放在茶几上的蜂蜜水,再看向倚坐在沙發上、閉起雙眼的瀧澤,然後把收在手提包內、原本要準備給對方解酒用的另一瓶蜂蜜水也拿了出來,並放在茶几上。

「瀧澤,如果真的還不舒服的話,可以喝茶几上的蜂蜜水。」
「…嗯。」

眼見仍閉著雙眸的瀧澤的翼,動身轉往浴室的方向,而還在客廳徘徊的紅貴賓犬一見到他離開的身影,馬上又踩著小跳步尾隨跟了上去,在他進入浴室時坐在門邊等候。翼開啟了浴室及相連的更衣間的電燈,掀開浴缸的蓋子,重新設定控溫面板上的溫度來加熱浴缸中的水,再走出浴室,於一邊候著的紅貴賓犬見到他移動,又跟隨在他的後頭,一人一犬一同返回客廳。

當雙足再度踏入客廳的那一刻,翼隱約聽到了手機震動的聲響,他先沙發上的手提包翻找出自己的手機,但手機螢幕一點動靜也沒有,再仔細聆聽,發覺聲源來自瀧澤的西裝口袋。翼出聲喚了瀧澤、告知對方手機響了,然而對方似乎因疲累的緣故又陷入了昏睡,既沒察覺到手機的震動,也沒聽見翼的叫喚。

雖然翼沒有接電話的打算,而且也知道擅自接起別人的手機不是件合宜的事,翼還是伸手探向瀧澤的西裝口袋,查看究竟是誰在這麼晚打電話過來。拿起瀧澤的手機,看見螢幕的來電顯示是瀧澤的母親,翼躊躇了一下,才讓自己的手指滑過了接聽鍵。

「您好,我是翼。」
「小翼?」

手機另一端的彌生在聽見翼的聲音時有些詫異,翼簡單地交待事情的來龍去脈,好讓彌生能了解情況。彌生先為了兒子打擾了靜養中的翼道歉,又表示如果是翼在瀧澤身邊照顧,那麼她也能放心了。彌生也稍微關心問候了翼的身體狀況,還談及了翼的母親,再談到瀧澤,從對話間翼可得知彌生雖支持瀧澤的決定與工作,卻也不是沒有一絲憂心,畢竟母子之間存在著牽絆,即使瀧澤刻意在彌生面前掩飾,但她或多或少仍會注意到他的身心狀態。

「那孩子,從以前就不怎麼願意喊累或辛苦呢…」
「是啊…」

在和彌生通話的期間,坐在茶几旁的紅貴賓犬將前腳往前伸直平放後趴了下來,瞇起了烏黑的圓眼,張嘴打了個呵欠。而站在沙發旁的翼,一邊傾聽著彌生所訴說的話語,一邊望著瀧澤在沙發上睡著的臉孔,被言語牽動的漣漪自心口擴散到瞳仁,讓翼又眨了幾下眼瞼,接著輕手輕腳地在對方身側的空位坐下,持續注視著對方。

「…秀明就拜託你了喔。還有明天早上麻煩你提醒他打個電話回家。」
「我知道了。」
「小翼你也記得早點休息,晚安。」
「伯母您也是,晚安。」

將結束通話的手機放在茶几上後,翼的目光再度移回身旁的瀧澤,傾身向前、隻手撐在自己的膝上,托腮端視著對方的面孔─微微蹙起的眉間,緊閉的眼皮周邊的有些暗沉的眼窩,褪去些許醺紅的面頰,更加削瘦和突出的顴骨輪廓。他專注地望著對方的睡顏,無聲地嘆了口氣。

「又瘦了啊…」翼低喃著。

對方曾言即使他們一人向右、另一人向左,分別走在不同的道路上,但因為彼此都在前進,只要往旁邊一看就能見得到對方,而且終究會回到同樣的地方,如此的安心感怎樣也無法替代。就算是團體已經不再的現在,他們依然尊重著彼此選定的路途,各自奮鬥、也不忘連繫彼此。

對於瀧澤所選擇的道標,翼既不反對、也無怨言,但要說沒有一絲疼痛或酸楚是不可能的。與對方相識的這些年,他明白縱然那人被賦予了、縈繞著恩惠的光環,卻也總是竭盡付出心力,好讓成果對得起眾人的審視,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,那人處事及待人的責任心都從未變過。因為長年相伴在對方的身邊,那人默不吭聲背負著重擔一路走來的樣子,他都看得一清二楚,那人愈是認真努力,他就愈為對方感到驕傲,亦感到憐惜。

他無權阻止對方探求與看見所期望的景色,擔心與憂慮都不該是束縛的理由,那就像是否定了對方深切考慮後所作出的決定,也否定了對方為實踐目標所的花費的時間與心思。因為他相當了解對方,為了完成應當肩負的職責、為了實現心之所向的願景,在箇中所投注的心力超乎常人的想像。他也知道這方面他們兩人都是一樣的,因此他誠心地期待那人能夠成就心中的抱負,但愈是關注,他也愈是害怕對方會不會像當年的自己那樣,因過於拚命以致身體不堪負荷而倒下。

「…明明說過希望你別太逞強的。」翼的眼中閃爍著波紋,嘴角勾起了溫煦中帶點微苦的淺笑。「能為你分擔點什麼就好了。」

懷抱著想完成的夢卻被現實重挫,本應期望的未來藍圖愈發渺茫看不清、屢屢壓迫著胸口,在翼為此徬徨痛苦到瀕臨崩潰的邊緣時,是瀧澤守護了他;因此,他也想守護同樣為了理想兢兢業業戰鬥著的瀧澤。

「呼嚕…」趴在茶几旁望著兩人的紅貴賓犬,不知何時已經蜷縮起毛茸茸的軀體。牠依然面向著瀧澤和翼所坐著的沙發,頭顱微偏、臉頰和下顎靠在前足上,頭顱圓亮的黑眼半睜半闔,看起來有點睏的樣子。透過眼角餘光瞥見自家愛犬的這副模樣,翼不禁露出了寵溺的微笑。

「Ala醬,想睡的話要回窩裡睡喔。」

紅貴賓犬動了下耳朵,接著站起了身子,前腳稍微往前挪動後,壓低前軀、臀部上拉抬伸了伸懶腰。牠慢悠悠地轉過身,走進翼特地為牠布置於客廳內的狗屋,在鋪上一層毛巾的軟床墊上一邊繞圈打轉、一邊低頭嗅了嗅,大約轉了二圈之後又趴了下來、蜷起身體。

翼再度看向瀧澤。瀧澤的睡顏看起來很疲憊,但翼想著還是該叫醒對方去梳洗,便輕輕地搖了幾下瀧澤的肩膀。「瀧澤?」

瀧澤在感受到動靜的當下,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些,卻沒有睜開眼睛,翼又試著叫喚了幾次,但對方的眼皮像重得睜不開似地,仍保持閉合的狀態。在翼為此感到些許無奈與苦惱時,驀然憶起了十多年前在綜藝番組做過的一個企劃,翼猶疑了幾秒,而後伸出指尖悄悄探向瀧澤的眼瞼底下,以輕重合宜的力度反覆撥弄睫毛。

這是在做什麼啊。看著自己現下的動作,翼忍不住在心中自我揶揄著。與此同時,在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內,瀧澤緩緩地睜開了矇矓的眼眸。

─完璧ではない君と(中),tbc─


後記:
本來預定兩章內完成的,但還是又拆解成中、下兩篇了。因為上篇有一點內心戲的段落,所以覺得這篇應該也要一些描寫內心的篇幅,寫下去之後覺得氛圍愈來愈苦悶了,決定用自己認為的逗趣可愛的片段來緩解,這樣要承接下一篇的肉時心情會比較輕鬆。
(雖然看起來轉得很硬…)

日本浴缸資料參考了這篇:http://avalon1119.pixnet.net/blog/post/23246745

Ala醬的動作描寫參考,來自對家裡&工作農場的汪汪們的觀察。

謝謝看到這裡&等待著這系列的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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